谣言终结:汉语中存在大量日语外来词,人文学科方面超七成
不知从何时开始,有人开始频繁炒作“汉语中有大量外来词,源自日本”。时至今日,这个谣言仍旧流毒甚广。不仅不少中国人被灌输了这种“思想”,就连日本人被洗脑后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在国内,更有甚者宣称,现代汉语中有七成以上的词语来自日语,尤其是人文学科方面。
某乎上有个帖子,言称据陈力卫教授估计,现代汉语常用词汇里的日语借词在4000个以上。其引述的陈力卫教授的原话是这样的:
严格地讲,在4000常用词的“政治,法律,经济”领域内,日语借词的比例可高达38%,但若涉及所有领域的话,仅占约7.2%。如果我们将词汇量扩大到5.6万个词的话,日语借词就有4032个。当然要是再将日语借词的范围放宽的话,数量还会增多的。
随后,该文认为,陈教授的计算比较严格,因此也较为可信。他对日语借词的定义是,中日同形词中的以下五种类型的词汇:
1)纯和语的汉字表记(如:取缔、组合、立场、入口、出口、广场)
2)日本创造的对外来语的汉字音译(如:瓦斯、俱乐部、淋巴、浪漫、混凝土)
3)先由中文进入日文,在日文中被赋予了近代新义后又被中文吸收过来的“日语回归借词”(如:经济、主义、社会、文化、艺术、革命、生产)
4)日本独自创造的新译词(如:电话、哲学、美术、主观、止扬、象征)
5)“和制汉语”(如:情报、番号、推量、目的、故障、出版、文盲)
笔者对此有一些异议,也有一些疑问。
首先,这位陈力卫教授是谁呢?怎么鲜少有人听过他的大名?
原来,人家是日本成城大学经济学部教授,原来在目白大学任教。
根据南京大学学衡研究院的履历介绍,陈力卫教授于1959年3月生于西安,1982年1月毕业于黑龙江大学日语系。1984年北京大学东语系硕士毕业后留校任教。1986年10月赴日, 1990年于东京大学日本语言文学专业读完博士课程后,去美国斯坦福大学做过10个月的访问学者。1991-1993年在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做外国人研究员。1994年在日本目白大学就任教职,2005年升为教授。2009年转任成城大学教授。
一说到“目白大学”(Mejiro University),日本人可能都要笑了。
虽然这所大学宣称创建于1888年,是日本历史悠久的名校之一(实际建校于1918年,1994年开设大学教育,是一所私立大学),但其教学质量参差不齐,就连留学中介都要郑重提醒:这所学校有点烂,要当心啊。
而且,留学中介可能还会告诉你,目白大学并没有在中国教育部的认证名单中,这意味着该校在中国并不被中国教育部所认可。
2023年,中国教育部认可的日本大学名单中,国立大学是86所,公立大学是75所,私立大学是533所,笔者试图通过教育部官网对此信息进行核实,看名单是否有更新,但没有成功。
虽然没有查到教育部最新公布的、被中国认可的日本私立大学名单,但日本顶尖的私立大学名单却是有的,而且几乎常年保持不变。2023年QS排名,日本优秀的私立大学一共有15所,包括大家耳熟能详的早稻田大学等等,但该名单中显然没有目白大学。
可能是由于目白大学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,所以,就连陈力卫教授的百科介绍中都隐去了在目白大学教学多年的经历。
陈力卫教授的经历,不仅令笔者想起了另一位“想方设法考证不出夏朝”的著名考古人——许队长。
想当年,许队长也是去日本三流私立大学驹泽大学镀金呢。对许队长有兴趣的,可以看看往期文章《怪不得夏朝考证困难,原来许队长奉行的是西方标准和文明西来说》。
同时,这又让笔者想起了另一位人物乌·额·宝力格,一个通过民族问题,给中国种植木马的所谓学者,详见《“特洛伊木马”虽然只是虚构的故事,但却在今天的中国大地频繁上演》。
2023年9月15日,陈力卫教授受聘成为湖南某科技大学的“湘江学者”、“特聘教授”,还被誉为中日语言交流史、日语史界的知名学者。
或许,陈力卫教授影响最大的“学术贡献”,就是“汉语有4032个词语是日语借词”这番论调吧。
不过呢,咱们有一说一,陈力卫教授还有另外一番话是这么表述的:
“迄今为止,好多被认为是从日本进来的词,实际上早就存在于英华字典中或西学新书里了。这一事实在中国国内的汉语研究领域内恐怕一直没有得到重视。……高名凯等所编《汉语外来词词典》(上海辞书出版社、1984)中收录的800余条来自日语的词中,实际上有很多出现在我们上述英华字典词例中,如果再对西学新书进行全面调查,就会发现有更多的新词实际上已在中文的语料中使用,以此足以修订许多来源于日语词的看法。”
还记得笔者前段时间所写的有关英语的系列文章吗?文中提及了马礼逊《华英字典》、罗存德《英华字典》、卢公明《英华萃林韵府》等多本英汉字典,所以陈力卫教授所说的这个事实,其实笔者在梳理过程中也发现了。
谁不承认都不行。
举例来说,1863年,美国传教士丁韪良(W.A.P. Martin,1827-1916)开始着手翻译美国人惠顿的《国际法要素》,该书受到恭亲王等人的赏识,由总理衙门拨专款付印出版。在丁匙良的主持下,何师孟等人翻译了美国人惠顿的《国际法要素》,并将之命名为《万国法原理》。1864年,丁韪良将《万国法原理》手稿呈供到总理衙门,后在华出版并更名为《万国公法》,迅速传播到亚洲各国,如日本、朝鲜、越南、蒙古等等。
正如笔者在往期文章分析美国建国前后的历史时指出的那样,美国的制度是抄袭华夏,尤其是明朝制度(详见《在西方政体的脚下,挖呀挖呀挖,一不小心就挖出一个大华夏!》),就连法律也不例外(时至今日,美国仍将《唐律疏议》有关狗咬人的律法奉为经典,并在其基础上修改出了《恶犬法案》《联邦动物保护法》等相关条款),国际外交也在学习华夏的方式,是故,彼时的惠顿出版《国际法要素》是存在很大疑问的。所谓的《万国公法》翻译自美国人的著作,很可能就像“金尼阁为中国带来西方7000多本著作”一样,是个经不起推敲的假象。
《万国公法》的凡例中开篇是这么一段话:
“是书原本出美国惠顿氏选缮。惠氏奉命驻扎普鲁士京都多年,间尝遍历欧罗巴诸国,既已深谙西今书籍,更复广有见闻,且持论颇以不偏著名。故各国每有公论,多引其书以释疑端。奉使外出者,无不携貯(贮)囊篋(qiè,小箱子),时备参考,至派少年学翻译等职,亦每以是书作为课本。
是书所录条例,名为《万国公法》。盖系诸国通行者,非一国所得私也。又以其与各国律例相似,故亦名为‘万国律例’云。”
文中提及的普鲁士京都,其实就是普鲁士王国勃兰登堡州之内的柏林。西史叙事称,亨利·惠顿(Henry Wheaton,1785-1848年)是美国驻普鲁士大使,于1836年出版了《国际法原理》(Elements of International Law)一书。此书后来又陆续再版,如1846年的第三版、1855年的续版、1864年版本等等。
但是,如此有名的国际法先驱,有关其生平履历的信息却少得可怜。在中文网络世界,不像其他西史鼓吹的名人那样,有详细的百科词条。
除了与那本书相关的信息,要更多地了解一下惠顿的信息真是太难了。需要指出的是,这个亨利·惠顿与美国始建于1891年的小型的私立职业学校——惠顿学院没有任何关系。惠顿学院的创办者是个商人,名叫约瑟夫·惠顿。
而惠顿的《国际法原理》的底本(原本)也有一些令人生疑的地方。丁匙良组织清朝官员翻译的《万国公法》与惠顿的《国际法原理》的原本并不相同,这在史学界存在较大的争议。万齐洲等学者考证后认为,其翻译时参照的蓝本应为1855年波士顿版或1857年重印本。然而,西史叙事却称丁匙良编译的《万国公法》使用的是1836年的《国际法要素(原理)》。
笔者在查询亨利·惠顿的生平时,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。
如下所示,一个名为威廉姆·瓦额·凯伦(William Vail Kellen)的人发表了一篇法律论文(Legal Treatises)阐述了从1800年至1926年的西方法律的发展,其中特别提到了亨利·惠顿的大名,并称:
“亨利·惠顿,致谢:在他从布朗大学毕业一百周年之际向校友们发表的演讲。” 日期是6月17日,具体是哪一年呢?如图所示,显示的是“MDCCCCII”这一年。
笔者以为自己看错了,但仔细看了数遍,的确年份标注的是“MDCCCCII”这一年。这令人非常疑惑。
罗马数字“MDCCCII”是1802年。但是,“MDCCCCII”却不是1791-1920年之间的任何一个年份。
亨利·惠顿出生于1785年,布朗大学宣称建校于1764年,请问他从布朗大学毕业的100周年,究竟指的是哪一年?
更有意思的是,笔者还发现了一篇西班牙文的论文,标题也是《国际法原理》,署名作者中也有亨利·惠顿。
Derecho在西班牙语中,有法律的含义。
再一查,还有一个西人名曰“亨利·瓦顿”(Henry Wharton A.M.),只需将此姓名中的那个字母 “r” 改为 “e” ,就与亨利·惠顿(Henry Wheaton) 一模一样了。
接下来,一起看看丁匙良组织清朝官员“编译”的《万国公法》。
该书序言中有一段话引起了笔者的注意:
“间尝观天下大局,中华为首善之区,四海会同,万国来王。遐㦲(哉)勿可及已,此外诸国,一春秋时大列国也。若英吉利,若法郎西,若俄罗斯,若美利坚之四国者。”
从该序言可以看出,彼时华夏的情况仍旧是“首屈一指”,故“四海会同,万国来王”。至于海外的西方列强,如英国、法国、俄罗斯、美国等等,不过就是春秋时期的大号列国而已。
再看目录,第一卷第二节,言“出于天性”,第三节“称为天法”,至于“性理”,那就是“格致”的另一种说法,下文阐述“物理”时会提及。
当翻到目录第十四节“进贡藩属所存主权”时,笔者不禁眼前一亮,这不就是华夏朝贡体系的体现么?而且,旁边还有个一个小节,名为“应认与否,惟上权自定”,也就是说,应有“皇帝陛下裁决或定夺”。
在华夏的朝贡体系中,各藩邦国拥有自治自主之权,都是现成的作业。
《万国公法》出现的“民人之私权”,民人、私权,本就是华夏古已有之的常用词。
例如,[明] 明太祖 敕撰《御制大诰》(洪武时期内府刊本,第40页)有云:
“民人巳将秋粮夏税纳矣,不甚劳于有司,二税办矣。”
[唐] 房玄龄 著《晋书》(百衲本,第10页)志第十七“晋书二十七”之“水”便记载了“私权”一词,其云:
“……选徒聚甲,各崇私权……”
民人之私权,其简称便是“民权”。
现在,有人却说“民权”是个外来词,岂非可笑?
1868年,日本近代史上著名的启蒙思想家、哲学家西周(1829-1897年)在翻译《万国公法》时发现,此公法并非适用于全世界,而是“西洋诸国在接触其他国家时,根据是否服从其文明,且相互表达了拥戴其权益根本之意,遵守多少性理公法的条规”而定。
实际上,日本近代有不少翻译词汇的形成,都受到了英汉字典、汉译西方书籍的深刻影响。例如,井上哲次郎(1855-1944年)增订的罗存德《英华字典》中,就把李善兰创造使用的“函数”一词加在了“Function”的词义中。至于,黄道十二宫(十二星座)就不用多说了,都是华夏的内容。日本还借用了1866年罗存德《英华字典》中的“银行”一词。其他的词语,如“保险”、“电气”、“化学”、“自主”、“权利”、“管理”、“民主”、“自治”等等,皆是如此。
日本学者松井利彦对《万国公法》和直接译自英文的《恵顿氏万国公法》加以比较,发现两者通用的汉语词有1100条,其中又与译自其他著作的西周、津田真道的用词相通者有240条。以下这些词语皆是出自《万国公法》,如:
“管理、偿还、详细、全权、统辖、条款、法院、甘服、屈害、国债、合邦、特权、物权、特准、平时、明禁、盟邦、野蛮、国家、民主国、自由之权、分权、人民、公意、法制、议院、议政之权、公权、私权”等等。
需要指出的是,这些词语中绝大部分都源自华夏典籍,要么是简称,要么是古已有之,要么就是更换汉字的顺序。
例如:
1)自主一词,华夏本就是有的,只是原来惯常用法是“自作主张”、“自主张”,后世将其简称为“自主”。
[元] 郭豫亨 撰《梅花字字香》(四库全书本,第21页)梅花字字香“别集类四”云:
“无人描画无人咏,分付梅花自主张。”
[明] 汤显祖 著 · [明] 臧晋叔 订 《臧晋叔改本牡丹亭》(臧懋循刻本,第27页)还嵬记卷下“第二十五折寇间”有云:
“教伊自主张,怎把孤城坐守,不早投降?”
清初查慎行撰《敬业堂诗集》(四部丛刊景清康熙本,第12页)卷三十四“西阡集”
“一门四兄弟,去住难自主。”
2)关于民主一词:
在1822年马礼逊华英字典第113页,其原始含义的解释为“既不可无人统率,亦不可多人乱管”。
何谓民主?
[梁]萧统撰《六臣注文选》卷第四十八“典引”记载:
“肇命民主,五德初起,蔡邕曰:民主者,天子也。尚书曰:成汤简代夏作民主。”
民主只是指天子吗?不,后面有一句很重要的话,成汤简代夏作民主。夏桀残暴,商汤顺应民意,执天之道,取而代之,为民做主,故为民主。
[唐] 孔颖达所撰《尚书正义》卷第十六记载:
“正义曰:大代夏者,言天位之重,汤能代之,谓之大代夏也。王肃云:以大道代夏为民主。”
所以,民主也不是什么外来词,而是华夏的原生词汇。
3)权利
权利,是中国长期使用的固有词汇。
[西汉] 司马迁 撰 · [宋] 裴骃 集解 · [唐] 司马贞 索隐 · [唐] 张守节 正义《史记》(百衲本,第16页)郑世家第十二“史记四十二”记载:
“太史公曰:语有之,‘以权利合者,权利尽而交疏。’”
4)浪漫
浪漫是不是外来词?
自然也不是。
苏轼有诗名曰《孟震同游常州僧舍三首》,其云:“年来转觉此生浮,又作三吴浪漫游。”
详见[北宋] 苏轼 著 · [南宋] 王十朋 著《苏轼诗集》(增刊校正王状元集注分类东坡先生诗,四部丛刊景南海潘氏藏宋务本堂刊本,第20页)卷之二十三“游赏”。
5)人道
人道是外来词吗?
当然不是。
[西晋] 郭象 著 · [唐] 陆德明 著 · [清] 孙毓修 著《庄子(南华真经)》(四部丛刊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,第42-43页)卷第四“庄子外篇在宥第十一”记载:
“何谓道?有天道,有人道。”
就算古今含义有所不同,日本借去后赋予其新的含义,它也是中国词。而且,是日语借汉语之词,不是汉语借日语之词,这点要分清。
6)物理
有人说“物理”是日语借此,这也是错误的说法。
华夏“物理”一词,最早出现于战国《鹖冠子·王鈇》一文:“庞子云:‘愿闻其人情物理’”,意即为事物之道理,之后被广泛运用,在《淮南子》、《庄子》、《荀子》等古代典籍中都有运用。
前几天的文章中也刚刚提过“杨泉物理论”。
[西汉] 焦赣 撰《焦氏易林》(四部丛刊景元刊本,第72页)易林卷第四记载:
“物理论:景星者,星之精也。王者不私人以官,使贤者在位,则见。”
将“物理”定为“西方物理”之学科名,应从明末李之藻《寰有诠》开始。明末清初,该词又见于方以智之《物理小识》。
1868年罗存德《英华字典》第1313页,英语单词Physics当时还没有被解释为物理,而是“性学”、“格物”。若按英语的解释,则是“自然科学”(the science of nature)。
1872年,美国传教士卢公明编纂的汉英字典《华英萃林韵府》第359页,仍然将英语单词“Physics”解释为“性学”、“性理”、“格物之学”。
本来,日本也将物理称作“格物”的。只是后来发生了改变。1875年,日本出版的小学教材《物理阶梯》试图“标新立异”,遂跟从李之藻,使用“物理”一词来代替原先的“格物”。
7)空想
“空想”是不是外来词?并不是。
[东晋] 昙无谶 著《大般涅盘经》(嘉兴藏本,第10页)卷第二十三“光明遍照高贵德王菩萨品第十之三”记载:
“群贼既至,乃生空想。菩萨亦尔,观此六入常生空想;生空想故,则不轮回,生死受苦。”
[北宋] 苏轼 撰《东坡后集》(南宋前期刊本,第4页)卷第三:诗六十四首“玉津园”有云:
“逢迟日莺花乱,空想疏林雪月光。”
8)科学
科学是不是外来词?
对不起,也不是。它早在元朝就已经产生了。
[元代]王恽所撰《秋涧先生大全集》(四部丛刊景明弘治本)卷第五十二“碑”记载:
“科学异端,簿书期会。愚者不及,沦于自弃。”
9)人格
有人又说,人格也是外来词,怎么可能?
[北宋] 司马光 撰《司马温公稽古录》(四部丛刊景明翻宋本,第4页)司马温公稽古录卷之八“周上”记载:
“不宝远物,则远人格;不侵夺其利,则来服矣。”
10)经济
经济,本是“经世济民”之意,后来其含义发生了变化,但在华夏历史上仍旧使用,且是一个原生词。
[南宋] 范成大 撰《石湖居士诗集》(四部丛刊景清爱汝堂本,第5页)卷十四《次韵平江韩子师侍郎见寄》诗云:
“灵泉杖屦浙江头,经济长怀尚典州。”
诗人身处在浙江的灵泉之畔,拄着杖子,踩着脚履,向着浙江的方向望去。他心中怀念着典州,对过去的经济状况怀有美好的回忆。
[清] 查继佐 撰《罪惟录》(四部丛刊三编景手稿本,第1页)列传卷之十“理学诸臣列传总论”记载:
“夫离经济而言理学,无为理学也。”
11)人民
人民不是外来词。
[春秋战国] 孟轲 撰 · [汉] 赵岐 注《孟子》(四部丛刊景宋大字本,第11页)卷第十四“尽心章句下”有云:
“孟子曰:诸侯之宝三:土地、人民、政事。”
也就是说,春秋战国时期,华夏就在使用“人民”一词了,怎么能说它是外来的呢?还需要向日语借词吗?
像这样的例子多不多?
还有很多。
根据刘正埮、高名凯、麦永乾、史有为编纂的《汉语外来语词典》(上海辞书出版社,1984年12月出版)统计,现代汉语中日源外来词共772个。
除却其中7个日语假名,如:キニーネ(奎宁)、カタル(粘膜炎)、カナリア(金丝雀)、おばさん(伯母、姨妈)、コーヒー(咖啡),应该予以剔除,还有一个“銭”字,意思为日本货币单位,却也是固有汉字。故此,《汉语外来语词典》中的日源外来词剩下764个。
在这764个词中,有一部分原本就是汉语词汇,只是现代不常用,而被日本借去了而已,如亜铅(锌)、味之素(味精)、意匠(构思)、运転手(司机)、覚书(备忘录)、可决(通过)、看护妇(护士)、教科书(教材)、训育(道德教育)、论理学(逻辑学)、粁(公里)、公営(国营)、広报(报道)、虎列刺(霍乱)、窒扶斯(伤寒)、水素(氢)、曹达(纯碱)、炭酸瓦斯(二氧化碳)、窒素(氮)、能率(功率)、物语(故事)、劳働组合(工会)、时计(钟表)等等,经统计一共是48个。
则有764 - 48 = 716 (个)
再根据北京外国语大学日语系教授朱伟京的统计,《汉语外来语词典》中有74个词早在明清之际来华传教士及中国学者的著译书籍中已经出现,只是后来传入日本的,另有11个词本就是德国传教士罗存德《英华字典》中已有的词汇。除此之外,还有93个词的古今词义基本没有变化,不应视为外来词。
例如,基督一词,1844年卫三畏在华出版的《英华韵府历阶》中已有;
“天主”一词,明末李之藻在《寰有诠》便有提及。
《寰有诠》卷之一记载:
“所谓最初者,唯论最初作之所以然,是谓天主。”
如上,汉语中的日语外来词便从剩余的716个减去74、减去11、减去93,最后余下538个。
若是再减去上述《万国公法》提及的那些词汇(数量至少上百),再减去笔者考证分析的十来个汉语固有词汇,所谓的日语外来词,最多就只剩下三四百个了。目前,在线新华字典一共收录了20959个汉字和52万个词语。
不过区区三四百个外来词(如果继续考证,数量可能进一步减少),何谈占汉语的比重超过七成?
流毒甚广的谎言可以休矣!
星火相继,敢于梦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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